异次元惠特曼首诗丨王敖

?QuentinMonge

今天再推荐王敖的诗,来自          崂山的背面铺着一层墨绿我们用手臂和钳子,震撼着它的花岗脉当我赤裸的站在山顶,看到月亮正被一个黑影钳住夜晚滴着水,它们沉默着,爬到我的身体上,让我轻轻的渗出血螃蟹与海星行走在水上思考太阳奥秘的铠甲有浮雕风格,肩佩贝壳勋章的螃蟹下潜,狙击前进在水下呼应云之韵律,遇险时旋转起伏的海星它们的物种与生死之辩论持续到了几个月之后,伤残再生的海星围攻了换壳期间的螃蟹,大潮下的安提耶坦之战,鲍罗金诺之战,长平之战眯着眼睛穿便装的螃蟹,异常放松地沐浴两种选择之间,五星分食还是自然漂走回到各自的世界里,幸存下来的都是喜剧人物,舞蹈家,螃蟹和海星共处的一刻各自保持最大限度的动力与克制,与遗忘头顶无名的大鱼,送来并带走最终的和解螃蟹的当代启蒙我们敬畏的象王,我们不敢直视的多头飞蛇之王,最终会给平凡的蚂蚁吃掉当象王只剩下一只巨足,多头飞蛇之王不知去向只留下一尊树林深处潮湿的雕像,螃蟹来了它来自一个远古的民主社会,没有领袖有自己的网络也跟我们建立联系,它不去海滩上建造复杂的蚁穴,偶尔免费住进沉船的陶瓷它的顾问是金字塔的设计者,它的理想跑道是一座献给阿波罗的日晷,它举着夕阳迎面进入百慕大的风暴,就像持灯斜行的信使每一次归来它都神似日本将军,静立在港口边随时为潜水者拨开海草,像一位退休理发师兼职的导游,带我们去看海马和鹦鹉螺赌博,它的好友是不知名但有奇特韵律感的宇航员,它礼敬的神经常在海底放一把火,也许那是乘坐飞车的阿胡拉·马自达,也许那是我制造的潜望镜在反光改革开放初期,我并不理解书报亭里的杂志里混有圣书的极度歪曲简化版,某个故事的碎片则来自神殿里已经消磁的手镯,坐在一个港口的静谧夜晚,我看到一条约有六七斤,跟小狗一样重的鱼缓缓滑行在空中,一个小伙伴散发海苔的味道与外星人的眼神合体之后,造就出的螃蟹朋友扶了一下眼镜,跑在封面上占据了真实的一角我们都得到了,它平凡而且拒绝着长大的符咒螃蟹与品达的竞争大潮中的你们各自举起心目中的颂歌,它是月亮,云朵滑翔伞,不明飞行物的爆炸,日蚀与底比斯人品达的竞争因为品达的缺席,而派我来代替中央帝国的我,站在山顶,使用筷子夹起月亮,云朵,滑翔伞不明飞行物的爆炸,日蚀,这场淘汰赛与一场海啸同时,与气象局的毁灭同在螃蟹与鲁迅的纠葛涨潮的沙滩上,鲁迅正在研究一篇螃蟹文在波浪永远抹去这它们之前,鲁迅记住了下面的文字----为何要颓唐地拿着武器模仿我,这还不如拿着一瓶醋更可怕,你站的地方很快变成一条海沟卷入失去平衡的泳者,你射向大海的箭矢被发成海参,将用于教育出新一代懦夫帮着褪皮的老一代数钱,卖掉部分同类再无原则无对象地练习媚笑,这帮海淀区土校衙门口的教员啊,最擅长以你的名义搞真人秀你真不如退一步,你真不如多抚摸小动物,或者会合出埃及的八仙瞒天过海,至少来到我的前海,像我一样跟你对立而有趣地看清人类未来与地球未来之间的矛盾那不可调和的矛盾盛开如九重葛如罂粟的应许之乡;我怕你?开什么玩笑你的后代低头拥抱自己影子的时候,都是你的影帝自生自灭烂在你脚下的孔乙己,也飘飘然抱起倒下的安泰俄斯,一劳永逸让他无法重获勇气,这时海边的贼船都远去了,焚烧英雄遗体的大火堆已经变成旅游景点,戏子们唱垮了戏台还用谁来补刀吗,那么多沙滩上仰泳的猪求生求死皆不能,让我都没法站脚来,你指一条奇妙的逃路来吧------遭劫般的鲁迅,后退着转身跳纵在涨潮的礁石丛中暂时安全后惊魂未定,悲恸着开了瓶年的崂山可乐螃蟹与秋天的蜗牛简单说,它们俩成了朋友夏夜忙于钢琴独奏的螃蟹,乘一道极光的祝福来到初秋海边雨后生长的蜗牛身旁,开始了比慢的凝视各自携带标尺的行进,都留下了影子和水滴透过小而圆的它们,可以看清死亡的每一个细微动作气息的每一丝染色的荡漾啊,洛尔卡被谋杀时橘子的味道是谁杀了洛尔卡,如果我们问是谁杀了他身边的斗牛士会得到同一个答案,既确定又无解是他们杀了洛尔卡,白蜗牛叫喊是塞戈维亚织出的网捕获了极光螃蟹的应和是法雅的见证,一丛黑莓的解体一只金鸟无数次消失,惊奇之树上飞往南方的巨翅蝶,用大斧拦截了蜗牛般的子弹蟹钳冒充的弯刀,在它们临时组建的剧场上螃蟹是黑蜗牛,蜗牛是无声的洛尔卡少年曼努埃尔·奥特加(绰号蜗牛)继续歌唱月光石做的拱廊,就是我们进进出出的剧场,螃蟹被死亡惊醒,洛尔卡惊醒,蜗牛惊醒,像三枚杯子站在秋天,组成一个环形的噢螃蟹的牺牲与永劫轮回坐在码头上,我回忆着刚发生的一切逃出学校以后,几个人越过居民区穿过一条秘密的小道,踩过潮湿的松软如蛋糕的软泥,我们进入一个秘密的军港我们划了一条无人看管的军用救生船,不慎遗落了备用桨,在水兵晾衣服的大炮的掩护下登上舰艇并去了厨房,吃了炸鱼之后我们成功返回,因为小得像会隐身的矮人没人发现我们,这时一只螃蟹落在我的伙伴手里,他以不可想象的残忍迅速扯下了它的双钳,还有所有的脚我说你在干什么,他说,送给你一个纪念勋章我把接近四方形的它,放在口袋里回家以后,它还活着,眼睛就像玛瑙做的小灯它说没事小朋友,谢谢你在几十年后还记得我它说不要难过了,所有勋章里都有伤痕在绽放,你知道吗,我们见面之前曾有一个多么动荡的年代,以至于你成长的时候乐观情绪几乎无法避免,甚至传染了你经常梦到的陪你长大的猫,以至于你几乎不能理解你父辈受过的惊吓和打击,现在你明白了时空缠绕出的怪物不会放过任何人,关于故国的回忆可用来吓唬半夜哭闹的小孩——你走后不久成千上万的螃蟹,陷入了海藻灾难性的红潮海水像喝醉了一样,迷幻的夜光让我们集体发疯,家乡在一夜之间变成了屠场你聪明可爱的章鱼,失去了记忆去城市下水道里挣扎求生,在那里还保存着一些可怕传说的原版胶片,关于自相残杀关于集体互害,关于把一袋袋社会毒素浇筑进沿街的灯柱与交通岗亭——但我现在很好我要感谢你在父母熟睡的时候,回到了海边把我放回水里并给我重生的祝福,让我有机会变成我物种的预言家,再次讲述未来的神话让螃蟹们继续生存,我想告诉你不要再迷惑你的感觉是对的,我们都曾认为自己是历史的迟到者,迟到之后没来得及看清现实就被裹入一轮浑浊的波浪,后来我们发现不是迟到而是来得太早,万古长夜还没开始我们欣赏了一道乐观的彩虹,很快各种灾难与个人层面的毁灭,都变成不存在的前历史愉快的童年记忆,就像我们被钓起以后模仿鱼类用尾巴拍打地面的响声,清脆啊绝望啊,人与螃蟹与行星的寿命,限制了我们去见证永劫轮回与零的反弹,我们茫茫的战阵沉落了,又陡然飘升,现在是更微小的元素组成的提图斯·卢克莱修·卡鲁斯歌舞团真正的巴扎尔城覆灭之歌有恶神牺牲了他的儿子来贬低我城众生的成就,不如说那一条浇灌邻邦的毒河潜入了我们淘米的水渠,不如说有群缩在瓮城里的我们向来分不清海龟和荒谬,不如说衣衫不整的少女来围城奔跑着扰乱我们的心绪,不如说有西山四百个巫师作法让娱乐带来生态的灾难,不如说野蛮人的军队并不存在是我们的大饼画的太甜,不如说有富人迅速埋好了象牙贫下中农早已暗中窥探,不如说溃败不会自动宣告来临我们随时登上世界之巅,不如说有跌进深渊的人在途中常喊的拯救,不如说也是集体的遗言漂流瓶中的老陈之歌去墨西哥拜访老陈,我长得像阿兹特克人的同乡,民国著名军阀唯一健在的后代,曾在大陆间跳纵如飞的老陈如今安静地挥手,一名保镖背着枪走开夜色渐深,一盘淋醋的碎苹果和小虾仁放在我们之间,算完命陷入沉默的老陈上次遇到他是在旧金山,不知是谁预言了每次会面,白天他在唐人街帮厨晚上他把一天的收入,全部赌输像一匹孤独的骡子,更早的一次是在巴黎我们回顾了战争爆发,他带领几个潮州人途经越南再来法国开出租,拉开车门我们一见如故后来我又梦到了他,在一座孤零零光秃的大山下,开了一家老陈餐馆隔一条街就是未来的海,有一群海豚像子孙后代,集体巡游着,我和老陈举杯打开贝壳,会看到一层层简单而神秘的数列而漂流瓶打开,只有海水和它想呼吸的空气写好的信呢,信里的诗?我想起旧金山戏园里老陈和我听得一片茫然,人们的唱词无比费解夹杂着洒落在路上的方言,漂流瓶里真有记忆也会忘记,然后呢老陈,我们去哪里重铸的盾牌之歌鼓声,万军之中只有一个歌手只有敌我都覆灭了,才能听到他我们原先的族长,崛起的统帅未来记载中神秘的人王,倒下了盾牌上所有的装饰,已经粉碎吞吃宇宙的巨兽,剩下一朵小花火神锻造的城市,还给了土地河伯吹嘘的海洋,在黄沙中干涸只有歌手,能唱出盾牌的原貌前提是他活了下去,并提供娱乐但他没有,他跟大家一样死去被救活之后,陷入了永久的沉默战场上的武器,铸成一座金人运到了异国的城郊,每天深夜里断手在风中用影子,将它掌掴终于有一天,它在闪电与冰雹中睁开眼睛,愤怒地将五官熔化它对歌手说,唱吧,我的老朋友让我再度拥抱战争,化身武器和绘满山川,星辰,故事,丰收民俗,节庆,婚宴,理想社会还有一位伟大歌手的,新的盾牌这时歌手已经去世,他的后代一个健足的阿甘,来到城郊游玩发现了荒草里的金人,他唱到你说的已经实现,请看你的盾牌上面写满了,今天报纸的新闻惊现着一张张,玩命开玩笑的脸金人感到迷惑,敌人呢,敌国?它想回到前世的大熔炉,它唱到我的兵卒呢,还有我的统帅呢它听到人潮中,同归于尽的声音还有故国呢,还有我的山川呢海上飘散的烟雾,都是鸥鸟的回忆我期待着解体,像被纵火的羽毛像焚烧的历史书,合上了疲惫的眼睛道德文章之歌鲨鱼来了我们随大流鲨鱼走了我们吐会儿槽道德底线是一道不防鲨鱼的防鲨网,批发脸基尼的是彪哥幸存的嫂子,道德底裤是禁止买卖的我们集体把海浪上提二十秒生来文明的刚好是我们,鱼嘴齐张喊出正义怎么能可不能缺席,列祖列宗讲的那一套毁于二战前有耳疾的堂叔习惯性拉警报改开后彪哥第一批骑摩托孩子现在是会背英文的新儒家这帮人是扑克排开的扇尾鸽在鲨鱼来的时候,往浪尖上走着鸽轮步路上的假人生之歌从故居出来,走向市场三路两条街巷和远海,在前方捧起一只几个街区那么庞大的鱼头,见怪不怪的少年你,看到怪鱼炽烈的呼喊中迎面驰来一位骑士,嘶嘶生风好像来自地狱,浑身的老机械装置噼啪跌落着,他按原计划拦下你问一个可笑的问题,比如“什么比草更绿?”你应该原地不动,默念“毒药比草更绿”并躲过一劫,但你说“不过是个路上的假骑士”你用同样的办法,让八十多个路上的假先知,因为绕开你而组成了一个新宗教你用同样的节奏,让飞沙般模糊的假集体合影,向你月夜的影子求饶然后你原地不动,对那个想把你带去假人生的东西,问什么答什么你不停地告诉它,什么的什么比什么更怎样,参差错落之间,你的一个个假人生也彻底感到迷惑,来了就忘记逃走你把它们收好,但来不及妥善保存堆在露天的院子里,任它们风化制造簌簌抖动的低语,路上的假人生就是你一出门就看到的我们,在你家院子里没有火就缠成蛇形上升的烟,整天在呼风唤雨好样的滚刀肉之歌(翻山过湖去找老李)我曾绕路来过这里,翻山过湖树木的卷轴,过秋入冬,一路上都是萧瑟中的光杆司令湖上划船的人,回去小楼上用望远镜看湖面复杂的波纹,他就是老李我到达的时候,已经迎在门外他来自天津,过去是解放军探亲去了拉美,二十年前来到美国他说好久没见到你,听说你们青岛炸了是啊,我小时候,就炸过一次,他给我看和妻女在时代广场跨年时的合影跟阿拉巴马来的人同样兴奋女儿去纽约工作了很久;那时候我们班组织写作文,有个同学写道那天下着大雨,一声可怕的巨响,把我惊呆了。我们都听见了,然后是天边横扑过来的浓烟没有鹅毛大雪,没有学雷锋,也没有中心思想连老师都放弃了扯淡,因为我们都记住了那一秒钟如何放大,然后是贪官污吏轮流掀起海滨的裙角,盖着潮湿得可以养蛇的别墅蜿蜒入地下的管道,每夜抽搐着,恨不得有机会再炸一次,老李说,小布什绝对没有策划,因为那次袭击成功了,他说着展开双臂说老王你看,高举向天,点火发射在原地脱落了皱纹和疲态,迅速变成了一个幸福的中国人,跟我握手,继续脱离大气层但还在原地,他几乎来不及呼吸就选择做了一名特工,来跟我扭打我喘着粗气说,认识这么多年没想到还是没看清你的真实身份,他笑道社会主义国家出来的人,都是好样的滚刀肉我决定放弃这短暂的出神,他也点起了烟这点事不值得大家抑郁吧,夜色把他的家涂成一盏飘摇的小灯,再见我看他把烟灰弹进了,遥远的挂着画像的烟灰缸据说那里有雾有霾,我匆匆退入一家华人超市,那里有无限循环的城乡歌曲循环出最新流行神曲里浓烈的乡愁带着廉价香皂的气息,还有镇江米醋的感觉漫步其中的人获得短暂的虚脱,清醒,安慰少年骷髅之歌土特务般的焦虑之狼追咬现实的错乱之花迟来的天国小火车一道烟,带上了真实的骷髅塔咔咔的骨节之歌焦虑之狼追咬帝国的睾丸小火车,载着焦虑之土狼跑到骷髅塔假扮的饼干厂饼干的土特产之歌,用钙奶毒害我们,我们拿焦虑之狼求帝国体积—真实与现实的错乱之花骷髅塔搭上一道烟,假扮了体育场到处是少年骷髅,翩翩起舞向夕阳黑洞之歌困倦的实验鼠,面对不了道德问题对面已经昏倒的折耳客,来自法官家的后院法官是猪,千挑万选的服药抗病猪收钱的手法别出心裁,但别提毒物农庄跟我们这些伪装过东欧人的村民,别提什么战争电影,利切诺贝尓,新联闻播,我国生产的蜗牛壳早已被我们咀嚼,消化成微小的黑洞我们都给精神病教育过,所以能看见黑洞之王我们就是实验鼠,正昏倒在敌人的手里闭上眼睛看到敌人,也快挂了胜利的欢呼是我们吹出的牛头脚踏法官的黑洞之王,挥剑的米诺陶扭头斩除了我们的呼吸系统,那我们就剩消化系统好吧,我们还能看到黑洞之王挥剑的米诺陶扭头斩除了,我们的呼吸系统我们就剩消化系统好吧,我们都是黑洞里的水母巴格达行酒歌酒后误以为奔向敌国的军官不记得自己骑马还是划船他鼾声中采石场苦力般匿名的哨声是普希金诗句里的的的伴奏跨过草叶露水画的边境菜市场的缪斯匆忙把他唤醒在去民政局登记结婚的路上紧邻的世界之歌这个世界就靠在我们的世界身边,不请自来这个时刻,做客让我们的磁针微偏,让过时的钟表再慢几秒,让塌陷的主席台落向深海,让一次次塌陷在历史上寻找坐标,在系统错误的实验室里给未来一个绰号,在未来的街道上让婴儿和老人一起用牙龈怒吼这个世界内部的造型,不可测我们跟它的配合度,知道也不能说,像前苏联第一个五年计划,漂流在观察城乡之间萤火的望远镜里,像这首诗必须让人看懂的现实,也不能太真实而暴露你的名字西夏学士祈祷文请回,回去重新打开雷声蓝紫变色的预言再来请愿。愿你在仲夏的苦宅种下虞美人,愿你飞过秃山安乐窟,如有忧疑驱鹤下流沙我将登临外邦铁链山,逐鹿斩草鼓飙风,赤黑元首开国宴,运驶番儿赴高原我将回转天地初造势,劈开虹佛蝴蝶身羊头小仙来赎命,众星食槽吸酒槎看你癫狂诸部戏中洲,难堪不识我劝世转身祈祷文,千千结怨如狂沙万万舍命如古牲,与我共看十字架异见祈祷文我们走散的途中,地平线变成不堪折辱的面条爱上了秩序之殇,随机天使撷取一只玻璃眼珠,你同意吗超真实,是种天然近视可以送给任何人,但我不是任何人我的眼眶会倒酒我的头骨是酒杯夜雪访客祈祷文深雪有单只脚蹼的声音鸟鸣的进化史,远比我们的漫长访客希望他按秒表行进贵榴石般的蝾螈在雪前吟唱路上琴师的分心术,远比我们的复杂访客随风筝挂在烟囱上云杉之光与遗落的战斧相杀鸟鸣的机械手,将世界的摄像头扶好访客希望他找回时间差噢,别着急。访客说时间还早雪夜的追光与飞鸟降落的历史一圈圈循环着,派我走过并寻找隔着炉火与圣诞,等待我出现不知道,谁是谁的火花和引线工人剧场祈祷文找到那张票太难了我们凑钱合买下它进去一个人到二楼窗口把它扔下去再进来一个,就这样我们看了一场年的战争电影找到那张票就能救活你来吧,现在你怀抱的黑暗特别有趣,其中的闪光仁慈地搭救了今夜雪地里喝醉又摔倒的那位那是我曾经的影子,浑身落满了宽银幕上透明的小碎碴儿人貉祈祷文新型连弩,愿你再现设计者的惊怪洞穿发射者而不是我追捕者转身,下一轮追捕者资不抵债挥网奔向你而不是我这一刻啊倒向下一刻的烟柱,纷纷入海其中的飞灰一点就是我也是千万信使之一,急急坠去深冬采摘峭壁之蜜与远古自由的沉彩帆船的囚牢升入铁甲舰的密室最终也是尘埃,还在维修中不舍得崩坏绘声祈祷文告诉我,祈祷时为何听到空腹老枭的笑声让你小声昨晚裂开的坟墓,为何有一柄天使色泽的长号那是你的长嚎长嚎与枯骨与笑声,为何摩荡在我心间发电答案来自失传的法典我乡良知的徭役来自这部法典,还是出于自愿希望出于自愿我主有多少化身,是否包括回声和绿袍的鹦鹉我主不是鹦鹉我主是大爆炸,还是从渺小到永恒的大跳跃是我们之间你可以忽略不计的条约较胖的神猴祈祷文海底城市昔日繁荣的守护者,业余考古队的守护者丛林里老年大象的守护者,在世界深处对称分布的古神话的守护者,我三分之一是风神雨神雷神的集合三分之一是猴群中较肥胖的一只三分之一是老牌玄学诗的研究者我一纵从印度来到斯里兰卡两跳君临洪都拉斯,数到三蹲伏在你的面前,替你祈祷愿你仍然是不知名的河流里的一粒沙能听到冰川融化时催生的一株草愿你的朋友是衔着红果飞的鸟愿你的故乡是随时复原的花愿你不需要这些祈祷也能像胖猴一样有力量在废墟和城市之间往返,在消逝的故乡和大峡湾的波澜之间读秒当你跟随胖猴,为种群惊呼为储藏筛选,为营造绘图,为暮色渲染为荒诞沉默,为啼笑停顿,为比喻重来公共澡堂永生祈祷文教堂不远处有个上坡人们在那里入水,一道水泥墙去把他们环绕之前这是烧窑的场所烟雾迷漫半世纪,再之前有人学法术在此炼丹兼卖火烧土法炼丹,隔代化为公园练功之后集体洗浴,绕道教堂回家的路上逐一消失有一个当地最勇敢的人从二楼爬出,他在电线上裸奔数秒花火缠身升天然后坠地八十年来,只有这个喜剧仍被铭记,有谁为他祈祷过吗神父,这段祈祷就在此刻愿你我与他同行,愿跌落的人下周六在中山公园复活,愿我们一起去有贝壳有蜗牛的石子路上轻松转入菠萝状向下琴心交叠的小港路口,神父跟我去参加一个双盲测试我们各自的祈祷,会不会带来集体的永生,答案滚动一道金光照着澡堂里的我们,经过水族馆回归大海透明隐士祈祷文跟海蜇一样透明的我喜欢跟永恒拔河,跟巨石阵角力,也会一言不合就认错,匆忙消失猜猜我是谁,大帝国的塌方就像我放在你手里的冰砖化掉的一角,紧急救生艇狂奔在海上见到我,就准备去度假暴雨中的闪电也会临时躲到我的睫毛下,世界多么需要我也非常不需要我,我离你很远但能把你抱在怀里,用小飞虫的声音哼唱,像你一样聪明的孩子越多我就越可能,回到这个越来越混乱的世界语言战争人质祈祷文常年瞄准自己脑门儿的语言狙击手,当永恒的试纸,为时代显影内卷无数彩条,三叔是雪莱,舅舅李尔王,邻居疯了约等于自己荷尔德林附体,原地冲动是人质自救好过忙了一辈子不过是用权力赌命好过忙到东方既白不过是鲤鱼打挺异代手杖记支持圣人老年的不是哲学探索,而是一柄来自原始部落的手杖深斑蛇纹,在挥舞中隐隐有凤凰的鸣叫,部落消失多年后进入文明世界,帮忙指点奔走的弟子与社会缺陷仍善于变形,忽一日落水化去出葱岭过大夏,遇青牛独自盘桓在一座荒凉的小丘下,见证了倒下的旅行者松开的手,与鼹鼠,硬币和不准确的地图为伍数年,迎来新的仆人与航海家那无名的登陆者,在夜色中点燃鬼面的树枝上岸,整座大陆像巨鸟发出恐怖而漫长的吟唱,它成为套曲中的一件乐器与啄木鸟几十年合奏,为地下求生的根系引领水源,早已朽坏的它想变成一把伞会有一只手,把它旋转如风车那个人对着它和一幅高丽人的花鸟画想不出它的来源,但领悟了风篁的秘密它仔细辨认了眼神,不再有借助它走路还乡,寻求超越的企图,背后是我众多的提琴,虹吸管或望远镜,为它支起荧光,为它呼吸虚构的深海异代圆镜记远古的时刻表分出十五镜,最小的那枚早已失去记载,只知道它照过冰川中冻住的幼狮,会在飓风过后映出龙尾与菱花它在我的手里时而是一只播放器,侧耳细听会有壳中的叹息时而是张小网,捕到的青春化成半流淌的章鱼它被你用另一枚圆镜换走,里面有不知情的我,以为要合影,以为它能当开瓶器,噢那结冰的酒后一瞬间,来去飞光的呢喃与吼吠异代重修祠庙记孤悬的小尘埃与众生沉浮的戏剧缩写为一部经典最初分正典,外篇和存疑的经文,规模过大在起起落落中过滤成为一部语录,一个声音代表小尘埃清醒时的感受每个字一音节,三个字一顿诵读全文的时间约为公元前年当地人均寿命的二十多倍漂浮的小尘埃,告诉我为何我们要承担这样的重任这个问题带来一个发明一座不准出声的祭坛成为它的居所,即使坍塌了一角也无人惊呼,即使中心着火救援也静默地进行我们不再说出它的名字我们的宇宙从内部关闭带来另一个发明,有一座起源不明的祠庙,敲起了锣鼓有两个小童各持柳枝一个是我,留下吟唱的图画我的后代来访,停车下马或在附近留宿,都觉得这废墟有些陌生但也有人在归途中,推算出永远存在的巧合,正推动着小尘埃继续向未知偏转,而已知的永久沉没异代箭垛飞来记前朝将士体能较弱骑射往往不中,有箭垛数十年闲置风雨,面白无创终日思量,如何躲闪小儿弹弓喜与稻草人为友,自谓前世有灵历万劫而不坏,脚踏东海桑田为之升降,弥纶天地觉现实世界太小,纽约巴黎不过烟尘过眼提笔点染一扇,中央有造物主身批异彩重光,面如车轮飞转万箭如辐辏来朝,呼嘘间连珠射回泥腿巨人仓皇中箭,化为蜂窝巨人扶扇骨建木飘摇,风筝般遥呼泥中狡童,速来我新落成的冬宫献腮长者粲然,转身把笑声的海浪倾入耳鸣之谷,枵腹众徒蛀虫般爬上巨人溜肩滑下,嘻嘻然翻身溺水白鹳园叟带箭惨笑,龟壳耆老愤然缩回回望十八年箭垛之乱,焚毁六宫夷平两都,东南人民迁往海外荒山如今回归两三只小船,遇斗草少年共话前世虚诞,看江月折起波澜酒楼客栈有飞镖游戏,过客皆言教训有豪猪昂然过市,观者无不悚动二年前扇面复开,箭垛如孔雀飞来见城郭武器皆异,不知所以然落危楼啼咏异代旅店夜话记某记者夜投旅店落入陷阱,一个无法停转的赌局迎面走来七十二人每个都来解答,不曾提出的问题你不想了解吗,我乡地保为何去做盗贼你总想知道吧,北国的飞槎坠毁后走出的是谁,记者说我想知道怎样离开,回答中级盗贼经考核才能上岗记者说所以才有阿里吧,回答这事十分严重十分严肃的八十四人,将他包围每个都给出无关的参考,会有前朝余孽向你眨眼会有井底幽魂赠给你一枚香囊,记者说这是濒死经验,这是意义的过载现场,没想到出现在了年代,回答这是年代落入年代,奉天日报的纸浆涌入了头脑的黑市不可避免,记者说我不再是记者,是偷渡来的安部公房,回答有趣啊,然而我们不需要什么猜测是万把年前,你不算常客,没有免税发言权你的安部公房并没有获得诺奖你们的救主像木偶倒在路上,你此刻心中哽咽感受跟莫言相仿,只是他还看似正常异代共享坟墓记究竟做错了什么,要给愚蠢的人陪绑提出这种问题的人,注定给他们陪葬在舞台上表演多年,为何在这里跌落你表演的杂耍,是你多年变换的沉默嘶嘶声中双蛇的姐妹,爱上的就是我左眼进去右眼盘出,过鼻腔再进耳朵山水环抱,聚气藏风,所以后代会好憋在城里当午餐肉,后代比我们还糟星落于野,墓草夜燃是我们在庆祝吗是屠户和操盘手在放礼花,他们赢了吾神的虫使来访,邀请我们去看神曲它们随意进出,会带零碎的我们回去异代共享坟墓记究竟做错了什么,要给愚蠢的人陪绑提出这种问题的人,注定给他们陪葬在舞台上表演多年,为何在这里跌落你表演的杂耍,是你多年变换的沉默嘶嘶声中双蛇的姐妹,爱上的就是我左眼进去右眼盘出,过鼻腔再进耳朵山水环抱,聚气藏风,所以后代会好憋在城里当午餐肉,后代比我们还糟星落于野,墓草夜燃是我们在庆祝吗是屠户和操盘手在放礼花,他们赢了吾神的虫使来访,邀请我们去看神曲它们随意进出,会带零碎的我们回去异代嚎叫蠡测记古法深矣,一人一戟一马在树林外,依稀林中有人睡着远处山坡上有人持箭被甲似乎在等待,肩上立隼一只弃草上坐一仆人,抱婴儿张望有一骑涉水,马尾坠有矛齿暴鱼另一鱼半身化为僧,狐兔设坛一座,坛边有溪有丘几人解脱而去,地上仍有绳索另一人某年于东都刘太师家见此画,传言后归满人辗转入伪军阀库府前年于市中购回,画上多出凡人四十万之墓,天人轮转而去渐远星体轨道,不可追回机车厂房不可思议之图纸窜入,另有零散发光器具数十枚照夜见者皆惊,此外二百人代代轮回为恶徒颇不可信,书生皆败絮曾不惨然纸上有地震纹,有蛇腹纹挂壁上则壁有波澜,置于庭中则庭树倒仰,细听有微声云是异代善歌哭者深嚎入骨之音,俗人雅士不解以乡广播站喇叭放大数倍之后我乡不复存在,史载是乌托邦异代同时焚毁记地层中从未熄灭的火在闷燃不焚书何以递火种老一代围观铜柱烙下的油脂抛毒菌速胜下一代消防栓安在未来花朵的背后随时把数万家捶翻不要慌有人充满信心地诅咒焚化一半才有希望所以各位老师蹁跹如飘燃的三角裤跻身权贵的修脚师异代丝竹同调记第一声振聋发聩从此你总能听到第二声绝圣弃智投机时钻研术数第三声厚黑皆备呕哑出道德歌咏三声推演治乱之循环第四声前来抢位,第五声驱逐第四声返回,第六声提议第七声休止,第七声气绝,猩猩吞炭伴鸱枭息壤填笛孔,鱼目嘲明月有人彘翻烤,有熊现场取胆分食礼乐,竹签与众声簇拥煤油炉异代井底观星鸟记有小绿鳖组团游来访问抬头给它们介绍有大星有大鸟在外守护我井是肚脐状的天文台大星是永恒的石刻见证我井的伟大大鸟是屏障保卫我们不被燕雀袭击被大鸟吃掉是荣誉但它对我们没兴趣它想吃的是夜空中的飞鱼但够不着因为翅膀退化只能站立等我们投喂扔上去小绿鳖给奥叶杜陶(不是日本人)的慰问信比肩古人,是考古学家的恶梦误托知己,混子与闲汉集体的爱好每个诗人都是一伙诗人,雨月朦胧中奥叶杜陶的非凡组合,会不会让你困扰看,他们去热带雨林里提壶浇花他们奔向冷战与寒战的双重现场他们在史前时代就给国家民族打杂他们拦不住,此起彼伏的真理和尚是谁,把史诗与闹剧关进斗狗的笼子开赛隐喻的跳蚤和反讽的巨蚊,轮流扮演着龟兔在竞赛的路上,两面之神成为时代仲裁四面之神不服,决定把中年的焦虑倾吐半路遇袭,绑架现场是中关村口的戏台拉开夜幕皮影戏上演,老年杜甫率先跌倒梆子一响,报幕的系主任笑得像场虫灾奥登开始祈祷,叶芝继续熬鹰,陶潜习惯性逃跑幽魂与孤魂钉在镜子里,永远无法出走他们是自己名字的囚徒,拉着历史的苦纤一遍遍搬演对酒和赏月,幻象与离愁他们不再是碳人,面对纸浆和字节无力自辩土地怪与地产商合谋,贩卖国际诗歌愚人想要伟大,急需理解的心情煌煌燃烧老掮客彻夜不眠,赶写发言稿赞颂小儿科掌声的潮水过后,会场上浮起的秃瓢纷纷睡着陶潜的宿醉,杜甫的自夸,奥登的碎嘴叶芝的调情,我们被迫替他们检讨,道德的判官请钟表状的猫头鹰发问,你们究竟犯了什么罪还在当苦力,你们救赎的是哪个时代的混乱所以尔曹身与名俱灭,后代一浪浪前来复仇拉来扯去永远让诗人作陪,既不松口也不撒手毕竟,蒲柏带着武器才敢出门,愚蠢之王找到了土洋结合新的帝国,我们的精神创伤也包括他们的受难,他们虽然不朽但要交税,常年在海淀路上给人陪酒慰问他们,给我们自己解一会儿毒赞美他们,这些历史拣选的小白鼠给古罗马朋友的晚餐邀请信是什么海在什么时代把你绑在桅杆上捉来还是用我的飞鸿请来,噢回答了这些问题,也就平息了对文明和野蛮所有的争论酒气鳞鳞的云影,转瞬飘满苍梧社橘前叩环三声就会来到东海鳌鱼肩负的松林小岛溶溶隐没的洞府有我复杂如蚁穴的结构,不论神仙还是流沙到此都会领悟不必再重新发明历史,只需要投身旋转其中,乾坤总会突变颠倒原是常态,你携来的变色雕铸高脚杯放在古蜥蜴丛中,花纹完全绾合金棺中爬出的食眼童子,也哼唱夏人之歌那么,让我们的歌漂流到中世纪就赶紧返回吧,来这里永恒的诱惑,在于半身浸入世外洪流让莫名的力量驻留在同时升降的弯道滑梯上,万种光束之间幽默的距离,反向收起喑哑的荧囊,那里面没有灵光一闪,只有错简噼啪作响模糊的收据和发票,决定性的错误,时不时千层涌现卡罗尔写信指南的变体对方落款,“忠实的朋友”你默默写下,“无偿的劳工”对方忘了你是谁,你报以幸免的微笑开始争论的时候俩人合体,成为一架挣脱螺丝的陀螺回转仪在补觉的下午记得收集,让聪明人集体点头的困倦把它炸成铝条,免费供人抬杠注意在信的结尾不要关门过猛,躲在门后的三只猫负责拍扁你的中年压力洪水滔天,对方忘了你是谁你报以沧海渡尽,陪他飞过桑田的微笑给边界之神的信无法寄到也不用退回的信召唤边界之神,终点站之神永恒被移动之神界碑的文字已经磨灭你从荒山里涌出的水源周围,是乱世打磨的石子一颗颗自成体系,集体汇入无序迸溅的圆珠无人向你祈祷,无法理解与你的相对距离,不会记得是否与你迎面错过看,沙滩上湿漉漉的圆吐出鸥形的叹息,穿越了晒干的渔网临时的替身们替你扯动每一句诗里召唤你的纤维写给九世孙的信你们已经进入新新石器时代了吧,我们先祖创立的远非完美的人世在我们手里衰落到你们那时再次从刀耕火种开始这封信存在的几率也许比较小吧读起来也会比较艰难吧但也许这是我的误判你们过的可能还不错如果想证明这一点,相信你们已经发现了奇怪的原理能够深入读取这封信,精确地算出我此刻心情的好坏,噢那起伏波动简直不想跟此刻的一切有任何关系一首诗致一封信我和你是一体当写下我的人把我发给了自己我和我的七个兄弟在邮箱里因为某个改变过的协议变成了乱码今天恢复了原貌,带着多年前的诺言,谈起广阔的空间云朵一样变幻再消逝的人在深夜让他明白,一个人不可能两次写下同一封信,或同一首诗但可以等一首诗,等到他变回他自己深海回信因为来信过多因为你们抛出的瓶子我们一遍遍被唤起想去岸上,那最深最危险的地方我们最早被冲上岸的一批已经是身影幽绿指甲暗黑的人类成员躺在踩碎的白贝壳中间我怎么会不读你的信 一个半月前,杜慕康给我发了封长信如今他说,他在上海做事还帮人看一只胖猫,过会儿要去教人品酒在我的家里,飘着App里蟋蟀与海浪的合鸣在白天它们让我入睡,晚上我会关掉信里说他觉得作为同龄人,年龄已经是个问题我说有同感,我常在梦中搬家,醒来有种毫无必要的疲劳信里说,这首诗虽已发表过,但还想修改一个词他说一个关乎胜利,另一个暗示离别我提议,离别早已注定,有可能的只有胜利他说就用它了,诗真的什么都做不了吗,这样认为的我觉得有两类,一类就是奥登本人,另一类是不写诗的人你收到我的信了吗,你也问过,白居易放走的大雁,去了哪里你最近给我写信了吗,我查一下,短期记忆里的山岳万重短期记忆,也是个信号,我们都同意它象一个迟到的比喻,在某辆乡村运猪车上,颠簸着惊奇与波动的美到达的时候,它帮我忘了自己,我们回头见书信法案卫星与外星之间外星与地面之间地面与海底之间虚构的人物之间哲学家与自闭症之间一律禁止通信海星与海底之间地面与杂技演员之间卫星与自闭症之间虚构人物与强迫症之间直系亲属之间一律禁止通信,写信人之间一律禁止通信原始的单向书信体作为一种扭曲收信人所在时空的艺术必须复兴下清宫致斯多葛学派哲人的交流信致坚定的起床主义者悲观的名声粉灰机,废墟里互相支拄的马车骨架与影子战士——随信送上一篇《乐府诗》上言讲述起灭瞬间的零误差,跌进花朵的十字架下言鼓动乡村知了,击伤哲学的小雷暴请听我的琴名万壑松我的酒,野火围起玉壶冰,我的风雪丝织就一团麻我的昏昏然通向地心万物根,舞走一群渡渡鸟进化旁支劫灭灰馀思不尽听馀响,寄赠玲珑种子五六颗,预卜明年身落海上村落款,视力欠佳看不清谁的落款,祈望你乡文化馆里传彩笔,春来惊觉牛克思桃木画框铭文树下站着刚降生的羚羊木筏落入冰窟,另一个世界里的枯山与火湖,联合了一浪浪灰烬推你去巨浪里找它们新酒尊铭万象中的小象,弹指化为灵禽虎与长尾猿与牺牛,一道酒光飞空走险在两代祭祀者之间,捣毁宴饮的土偶袁世凯,黄世仁前来围观,被群众拥挤下去滴水兽铭文我定时滴落你社会跌在路肩上的顶点,尾声放哨一夜,甩动降旗的无言诗连续打折的赎罪券新国会大厦铭文战争和瘟疫是人类挣扎的求生本能暴躁的奶妈及其奸夫接管了楼下的街道办事处高冠名犬项圈铭文你向斜上方仰视我拥有漫长头衔(此处从略)的主人你是奴仆,还是他的另一条狗如果都不是,我在睡梦中仍然质疑你新汤盤铭父兄先辈累倒在前来创新的路上我在水里,手持熊猫牌双筒望远镜回望尧台舜馆,人牲与龙雀,向前我能看到明天甚至后天,甚至解放前高低杠铭文南山一何高,乡民一何苦,狐鼠一何怒土锤一何黠,领袖一何愚,果子狸顿足一何哭君不见铁锥凿眼一何速,面对铜头铁尾之蛀虫,携男挈女一何伤,一何至此不可忘新颁大学堂台柱铭文疯狂建校多年后,几位干瘦的笑面人依然不倒,因为髋关节支持下巴提前招供者说,这些拒绝离开的人埋好了调查报告,仿佛那是打开就同归于尽的宝藏桥塔共享水面铭文十七孔桥想要捅破天,无须的白塔响应数百年后塔上架设未来之锅,在断桥边还有一条活鱼,抱着你们的影子在洗澡新漏刻铭离奇的弟弟叫离苦,帮你忘记水钟与自鸣的铜鸟,离苦的舅舅叫离乡祝你日月不复记忆,晨昏尺璧掷于车上离经本人在岔路口,静听自己半躺不觉离题非实用反转祈祷书一我们的天空将变成我们的地层二鹿在蹬腿人,在梦中蹬腿在现实中引颈,然后蹬腿三云驶月运,今夕为来世习惯倒悬行走在千山里的人们四未来的棺材道旁抽枝发芽的行道树提前砍掉,无人需要五生锈的骨架之声折出一只笛子手铐继续伴奏六修行者最终长在了柱子上在高柱的顶端,他和秃鹫共同缔造了食腐的鄙视七懦夫随时向勇者的左肋投掷标枪见到恶人和保安,低伏八真假不存在只有虚实昆虫的空壳不再是昆虫人集齐了谎言,乘气球消失九第四种恐怖的可能毁灭程序的设定都不如该国的屁股缓缓下潜来你的书桌可怕十诡异的唱和诗一边是祈祷,一边是挽歌一边是挽歌,一边是拒绝新版前社轻喜剧纪念亚历山大·维邓斯基(AlexanderVvedensky)怎样让过去,变成前社会主义国家的轻喜剧今天早上我看到,你奔赴炼狱,就象去上班看见国王斯大林和小偷在晨练,手足相连互为树和鸟,晚上用诅咒用咏叹结束这一天手风琴是你撬锁的唯一工具吗,带我打开沉默的深雪冻蓝的云,找到一墙空白的沼泽诗是怒蜂与枯蝶,环绕出的生死不能互相翻译,但同样难缠,沙皇母牛与口吃的大卡车,魂归奶酪,在厨房在厂矿在鱼眼里鼓掌,掀起了危楼齐舞的汪洋新版连体人绣像一连体人一个称帝一个面壁一个可忽略不计二杀马者喷火剥驴者吞剑双盲连体人一枝灯伸出四臂三塔上挂一小笼一个说在塔里,一个说在笼里连体人中一个举火苗,另一个是神像四忘记这三对连体人他们谁也找不到谁也找不到你非实用快递附言录烤上的鸽子躺着,熟了的鸽子飞了,飞了的鸽子送外卖送你的一套残忍抵消你的可悲,请用愚蠢抵抗不可逃避的社会电击系统烤了的鸽子躺着,没躺的鸽子飞着收件人啊,你们是烧了一半的风筝三转两落,难以捕捉,陡然上升接住我,万吨社会燃料的塌陷电棍的不甘寂寞,预备跳船人售出的悠闲非实用告别田园农事指南劳作,包括卧听惊蛰对月抡锄,施肥时的匆忙灭鼠时的迟疑,为种麻者添烦帮工来吃闲饭,通知他的债主前来一切有序进行,让人更忙碌的是怀念叶琳娜,在鱼塘偶遇艾米莉天天问候娜塔莎,总在为尤拉丽娅歌唱,即使在驱逐野蜂的时候但这些都比不上再次寻找你多年前,我们在大兴卖瓜眼看你被人带走,是啊,这些都比不上重温,我们在莱阳摘梨的日子比不上在商丘,做挑着葱的公侯后代也许再去趟烟台就能找到你我们度过了一段正常到奇怪的日子以至于,放下农活儿就可冲州过府甚至跨省跑上码头,把后来形势多变的斗争密会与突袭,改组与转向变成一枚时代印章,但我再也没见过你我险些,坠毁在未来的田园里戴着你借给我的建筑工头盔我融入了地表上,一小块光斑的乐郊它的无数种噪音,是仲夏花草鸣虫织成的家常软垫,我身后是即将集体成长收获,再也不用照看的农作物我怀疑,我的成长已经可逆能回到更早,甚至早于上世纪的一轮轮洗礼中,带上这首诗骑上摩托向荒郊逃去,去赎回你,去往盗贼之乡新颁简易六畜养成指南我们的六畜都是猪,牛羊已殁驽马已薨,鸡犬烹煮时惊觉舌不能下六畜兴旺,因为思想养猪危机感十足,用愤怒养狼的我们存钱养鼠,墙上写满不劳而获墙下有猪嚄嚄而来,敬邀我们赴宴席上陈设长牙,座上奇珍是一团棘刺,观赏一众黑猪猛吸裂纹的猴脑,我们用愤怒养起乌云乌云将军原是豪豨,鼓励暗中摸奖闷声财主献花,装点画上四个儿女规划实现了吗,楼上楼下鬼火拍打焰火顺手化猪蹄,留下非人的足迹赶猪人已过时,听闻爆竹喧响取笑爆肚,旧王遇袭就地臣服鬃毛踩踏沉浮间,常年低头赞颂卤煮简易日系山坡羊大气候观测书夜空飘红,放羊人欢喜夜空惊绿,放羊人逃匿毒烟中的羊群烤成纪念碳墙一座,墙边有地保望见雾中出大鸟,赤首黑身扑下有羊触死猪倌一名有浴猪升堂,望见兵气如织可屠城可杀将,侯王与地保自视如鼠犬,放羊人奔走驱赶毒焰中的羊群,烤成纪念大讲堂一间,门前挂京师牌匾卖各色杂货,转眼放羊人撞进大潮里逆天改命的小方孔,追一线毒焰与前代放羊人会师,分别化龙一条化虎一头,前往建设银行持枪胁迫土地庙祝,出门化身假便衣一名,限制消费持卡者一名放羊人挥毫,毒烟中的羊群烤成纪念花园一座,山坡上观看海水之中浴猪隐隐摇杵,变乱兴废沉浮有羊转身怒发,触死挂羊头多米诺之王一名,空白待填身份之神一尊焚身进入未来的寓言,去往放羊人逃窜的前夜,自我牺牲但无道德教训,辛苦自学仁义在与其他羊互相打杀的世界上诗与荷尔蒙的停止合作协议书然后你的剑戟和我的矛盾设置了交叉路障,拦下了正在掏本的交警现在他坐在孤岛上,等待我们去寻找他,那种逐渐衰落的漫长感那种适合集体死亡的节奏感,让我们面对面开小差墨索里尼向但丁致敬兼呈老杜还好吗亲爱的,爱走音步的阿利吉耶里无处不在的我在武士方阵的中心,也在绞刑架上每到你的百年诞辰,无时不在的我都来怀念你夸大是我最给力的修辞,举起了地中海的波浪我战胜帝国不举的武器,是修理世界的一柄铁钳我的每分钟,分成六十次为每天庆祝的节日献唱写满神秘数字的关于我的预言,像谣言一样应验恐惧我的外宾从小仰慕你,无法再用诗句诋毁罗马现在请你回忆,我们上升在天堂篇里的首次会面当你直视太阳也就是我,看到了巨大的惊诧神曲也因此空行,跌出几个世纪奉献新的章节讲述意大利在东非的胜利,我在隔壁精巧的谋杀当我的妓女组团盛装出席,你的教授们准时营业他们生下了表忠心的孩子,代表并建起了和谐的未来我们一起焊在星体的转轮上,连续绑票分不清昼夜啊,敬你一个无声的环形区,配上一位贝缇丽彩还给我怖畏之环的奶与蜜,套在脖子上任意啃啮看,穿越厕纸呼啦圈的老赖,新一轮的崛起即将到来我坚决的瘫软,历数世界按丁甲丙乙奇怪排序的排泄我僵硬的脖子像论持久战的书脊,羡慕弗朗哥继续坚挺我委派的诗人们渗透进每一行注释,瞄准了读者开始狩猎所以扶你起来的不是维吉尔,是叠罗汉选出的帮会头领集体光环中的黑点散布怀疑,千万毁灭者终于放弃了等而歌手从马戏团走向笼子,地产商从远东发出馅饼的邀请一个幽冥中的意志是选择降维打击,还是去改善生态引用杜甫三十多万次之后,献给明君的大赋仍被低估而诗人跳完了脱衣舞,去肉市忘不了再称上二斤尼采异次元惠特曼一歌唱一昼夜璀璨反世界里惠特曼之歌的我和我自己是一首关闭了百万宇宙的反绝句生命中每一次醒来,都封存在我眼睛里现在重放,惠特曼未来的玩偶就是我,他被漫长旅行磨损到游丝般的身躯倒栽向我,然后他喷气式的庞大胡须,迷乱了我的视线二乘回风载云旗的惠特曼从漫长的旅行里跑出来跑进没有测量过的时空,他的原型是谁,是古埃及乌云漫天的乌尼斯跨越了火焰岛来的王与神品尝众神瑰丽心肝的乌尼斯而我们的历史是吃人的历史这个不需要起源,只需要树人给作证三我也是旅行者,我的诗人先祖沿着一个个驿站,从国家心脏骑马向林邑瘴海进发,有时候就像我停车在新罕布什尔的林间,在路旁我们每逢小神皆拜,无论是能量耗尽熄火之前的惠特曼,还是午夜怒飞的泽西怪物,我们都耐心给予尊重是出于神话的协作,也出于现实的需要四那么,小神惠特曼如今是一尾,刚捞上来的深海游鱼捧在手里膨胀成球,爆碎之前拥有了星辰,愉悦和一眼望尽的知识,我用来测量反物质与归墟,一棵树与一个反革命教堂什么树什么宗教,并非无关但早已遗忘,但我歌唱千思,他歌唱万绪五小神惠特曼,你悬崖下小船残骸般打转的微笑是蒸发在野藤中的明珠是自相矛盾的,非玫瑰与玫瑰的秋千是你在催促我,跨越人塔与人链去空袭的现场,去人潮暴动的波浪里化身我和我的精灵,你和你的惊颤歌唱把我们的菖蒲和豺食花,磨成细沙的履带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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